◎何源胜
如果只是开在《诗经》里面,古楼桃花便没有如此鲜活生动。
如果只是花与花的聚集,古楼桃花也显现不出如此大气磅礴。
如果只是供人们打卡拍照,古楼桃花也只是一般意义的桃花,未免落入俗套。
它们以十里田野为寄托,以乡土人情为春风,以土菜腊肉为乡愁。炊烟袅袅升起,让你无论身处何地,都可以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,听到那首熟悉的歌谣。古楼山势起伏,跌宕了桃花漫山遍野的梦。乡亲们和桃花一样善良若水,不争不闹,却有“人面桃花相映红”的喜悦。
有人说古楼的桃花,一朵是故事,代表了爱情;两朵也是故事,寓意了长寿;三朵四朵里,充满了团结友爱、互帮互助的乡风文明;无数朵里面,便是家家户户喜笑颜开的生活,是柴米油盐,也是乡村加快发展。
以花为媒,花便如此幸运,赶上了大好春光。以发展为要,村民便如此幸运,在大好春光中,走上了康庄大道。
梨花之白
写梨花,便要写“忽如一夜春风来”,只有这样,内心的迂回曲折才能找到缺口,然后一泻千里,酣畅淋漓。我喜欢“忽如”一词,让人猝不及防,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,像极了我们偶然必然的人生。
也可以写“梨花院落溶溶月”,你看梨花洁白一身,好像劳累过后暂停的舞者,它应该有自己内心的独白,不是孤独,也不是寂寞,是表达,月光如水便是深情的表达。一帘幽梦,心中“院落”安在,回首恍然如梦的往事,已然一树梨花、满头白发。他唱起歌来,“一树梨花一溪月,不知今夜属何人。”
都说梨花似雪,雪似梨花。但花非花,雪非雪,内心不停转换审视的角度、存在的姿势,荣辱也好,得失也罢,出生入死而已。“一宅而寓于不得已”。但终究会比喻为一树梨花,无论如何,都要洁白纯粹,其余事情,交给云淡风轻、一片冰心。
如此看来,我们喜欢的梨花之白,白在“不欲杂”,白在“一”,干净而又真实。
菜花之黄
像云一样飘过来。云是故乡的云,飘是漂泊的“飘”。
多希望现在就站在穿洞沟的山上,看油菜花金子一样在太阳下发光。山坡上覆盖有被单一样的金黄,是我们每一个孩子的梦想,一支铅笔,一个本子,或者女孩子的一个小圆镜。山沟交通闭塞,田园并不开阔,但我们有油菜花一样的欢乐,在春风里摇头晃脑,无忧无愁。
黄蝶飞来,大家急急忙忙、欢天喜地去追赶。深入菜花海洋里面,感受春风拂面,自由自在。嬉闹之后,忽然安静下来,耳边居然会有菜籽哔啵的成长声,仿佛我们的心跳。
有人写出“千村欣卜榨新油”的诗句,那是油菜花“蜡炬成灰泪始干”的奉献,油菜花到菜籽再到新油,一定是父母赠送我们的一段金黄色的春光。
今夜,油菜花再次飘来,落在我的键盘上。我将拒绝一切干扰,要在油菜花金黄的光芒中,敲击出“归去来兮辞”的咏叹。
何源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。